Apogee

看完電影之後，
我到唱片行把原聲帶買回家。
窗外颱風剛開始活絡，
我把音樂開大。
畢竟明天大家都放颱風假，
無所謂早睡或晚睡。

一個人心裡可以有很多秘密，
一生中可以有很多選擇。
可是，每個選擇都是聲嘶力竭後的回音，
每個放棄的選擇都在記憶裡發酵膨脹。

就算忘記跟自己有關的一切，
你還是會記得他的名字。
彷彿在叫喚他，
彷彿在愛撫回憶，
彷彿是他的眼神穿越時空
再次讓你的心顫動。

那麼漂亮的男人，
像是剛烤出來蓬鬆溫熱的蛋糕。
捨棄他成全多數人，
這一念讓你終生懸繫。低迴。
後悔。
﹍﹍﹍﹍﹍

他的影像浮在窗上，
彷彿也浮在侷促的生活裡。
呆板工作和家庭瑣事迎面而來，
種種磨礪使雙手和靈魂變得粗糙，
心裡只剩下一塊柔軟脆弱的地方。
而他的俊美容顏透過窗櫺映射在那裡，
像做完家事就寢前的那根菸，
你轉過身向窗外吞吐一會兒便熄滅。
卑微的慰藉，巨大的救贖。
他讓妳想起夢想和自己的美麗。


當滿室燭火搖曳在瞳孔裡，
當他靠近，
當他的體溫從背後傳遞過來，
當他娓娓訴說親吻你雙唇的感動，
妳看見對面的人映在這端的窗上。
兩個小孩，一個男人，和妳的家庭。
妳硬下心離開，
即使在最後一刻追出去，
也任他從生命中離開。

站在河邊，
妳在心裡向問候老先生。
妳說，生命中經過的人都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你的說話方式和老先生越來越像，
而他，妳幾乎忘記他的臉。

那麼，這個美麗的男人留了什麼在妳身上？
妳看著鏡頭微笑不語。
你的眼，你的笑，
你的法令紋，都如此美麗。
像誰呢？
妳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