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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體於『初級偏差行為』後被『重要他人』以『身份貶低儀式』貼上犯罪者的標籤,會產生『自我預言』;
次級偏差行為又遭『溯及既往閱讀』,以致『修正自我』形象,並『自我歸類』於偏差團體,
以自己行為實現標籤內容,產生『邪惡的戲劇化』,終至深陷犯罪,不可自拔。

這是犯罪學裡著名的標籤理論對於犯罪的說明,一反傳統以單一犯罪事件為核心的觀點,把重點放在個體變成犯罪人的心理歷程,
認為一個人做壞事,被別人貼上標籤,以後只要有類似或相關的行為,
即使程度輕微或是誤會,別人也會翻舊帳指責,造成個體自信心低落自認為是壞胚子,從此走上犯罪之路。

在聯合報看到這樣一則新聞,我把關鍵字和段落節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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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伍崇韜/台北報導【2004-12-06/聯合報/A6版/選聞專頁】
外省台灣人協會、台灣促進和平基金會、媒體觀察基金會昨發起拒看某些風格強烈主持人的節目,
因為他們不斷在廣電談話節目中以挾帶立場的激烈語言向群眾訴求,其節目「不斷激化、分化甚至撕裂台灣族群」。
這樣的對立,明顯意味「北部、說國語、中產階級、對當下政情不滿、想移民、外省人」此一概念所指的一群人,
已經對上「中南部、說台語、中下階層、愛台灣、本省人」概念所指的另一群人。
透過這樣的節目,閱聽大眾不斷接受敵我分明的暗示,
不自覺被驅向尋找各自認同的族群,然後透過這兩組過度簡化的概念相互憎恨。
這樣的節目將台灣人民分成兩半,就像製造出兩個強大漩渦,企圖把所有的人都捲進去,
日久之後,原本並非如此的台灣社會,可能真會一分為二,變成一種「自我實現的預言」。
在藍綠對立下,標籤化問題嚴重,族群議題常遭有心人激化,
這些節目不斷否定多元社會的價值, 強化單一,否定多元,妖魔化對方,最後就會造成族群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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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了這篇報導,我很認同,也覺得很難過。
這兩年我一直有種草木皆兵的感受,
至少在政治意見方面,如果不是和很親很熟的人交談,絕對不敢作任何評論,遑論表達自己真正的看法。
選舉選的沸沸揚揚、轟轟烈烈,具強烈煽動力和目的性的選舉語言隨之滾滾襲來,彷彿取代國語台語客語原住民語變成常用語言。
選舉語言是策略性語言,用於特定時期抨擊對手和爭取認同,理論上在選後就應該功成身退,等到下次選舉才從儲藏室拿出來,撢撣灰塵再度使用。
這幾年不知道是因為選舉頻繁或選情激烈,選舉語言不但沒有在選舉過後收箱過冬,反而變成隨時可以聽聞的常用語,
在平面、電子媒體甚或某些基本教義派口中猶如殺傷力強大的散彈槍或自動步槍,連續不斷地瘋狂發射。
政客為了個人前途理念或政黨方向,毫無限制隨心所欲使用凶猛的選舉語言,攻擊、攻擊、再攻擊。

選舉語言的核心在於使用粗糙和情緒性的標準區分敵我,然後黨同伐異。
國語(北京話)/台語(河洛話),本省人/外省人,藍/綠,統/獨,愛台/賣台……..
輕鬆簡單用單一標準粗略劃分之後,將異己視為假想敵,對其所有主張言語行動強烈砲轟,再奉送大帽子,務求置之死地。
政客和立場鮮明的媒體人強力放送這種恐怖語言,
觀眾被洗腦被貼標籤和自我歸類,自動扮演老大哥的紅衛兵,觀察監視糾正對他人政治不正確的想法。

分類→貼標籤→黨同伐異,這樣的現象讓人驚心。

日常生活中,我們在瓶罐或電器接頭上貼標籤以便辨識,對人際關係或其他需要迅速判斷的事情,我們也不知不覺大量使用標籤來分類。
吃素的人往往信仰虔誠、打扮時髦的人看來花心、母語跟教育水平畫等號、洋學位比本土學位值錢…什麼的,
這樣的標籤分類法跟選舉語言的二分法其實沒啥兩樣。
標籤或許能使我們在短時間獲得對人事物的基本認識 ,但是分類標準既化約又主觀,評價過程粗糙草率,
因而獲致的認識正確度如何,值得懷疑。
標籤分類法就像使用方便但答案總是出錯的數學公式,只會讓我們算錯答錯不及格被當而已。
世人形形色色,世事包羅萬象,絕不是單一價值簡單二分就可解決的是非題,而是要細心感受理解的申論題。

所以啦,言歸正傳,標籤理論不只是紙上的理論,更是生活中常見的現象。
不過,我真的很討厭被別人貼標籤,標籤貼在額頭上的樣子好像早期午馬電影裡的殭屍,別人隨便唸咒就動彈不得;
我也討厭幫別人貼標籤,我可不是拿張黃紙鬼畫符唸唸有詞的茅山道士。
我覺得幫別人貼標籤或被別人貼標籤像灰塵一樣不可避免,但是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拿抹布順手擦掉惹眼的灰塵吧!
與其額頭貼標籤,不如像張震嶽的歌一樣,雙手插口袋、帽子戴歪歪,率性而真誠地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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