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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在家附近的停車場後面發現一座小公園,
公園裡有座鞦韆,後來就常去公園散步和盪鞦韆,
不論清晨、中午或傍晚,只要得空就去走走去盪鞦韆。
當然晚上是不去的,
女孩子獨自在陰暗公園裡盪鞦韆簡直是邀請別人來犯罪。

雖然已經28歲,還是很喜歡盪鞦韆;
只要公園裡沒有小朋友,
就會完全不顧設施的年齡和體重限制,
飛也似的坐上鞦韆,用力盪起來。
(有小朋友的時候還是優先尊重小朋友的使用權)
鞦韆在空氣中畫出規律而美麗的弧線,
風拂過臉頰的感覺總讓我誤以為在飛翔。

盪鞦韆的時候,好像回到過去,
回到所有快樂悲傷都還沒發生的時空。
那時候爸爸媽媽會把車熄火停在路邊等我睡醒再上樓,
為了我的一句話跑到集集的吉他工廠幫我找一個手製的吉他;
那時候弟弟還像是隻整天跟在我後面、口齒不清的小猴子。
盪鞦韆的時候,我是最原本那個我,
快樂悲傷都還沒發生,未來還在遠方。

找自己的旅程從今年八月展開。

那時為了究竟要去花蓮當助理還是唸研究所,
我和熊熊吵了非常大一架。
從不對我吼叫的他冷冷地對我說:『我也許不會再等你了。』,
然後在我面前狠很甩門離去。
我知道他希望我在台北找個普通的工作,當個正常人,
跟他結婚生小孩,過著公務員家庭平凡幸福的中產階級生活。
他不希望我去花蓮,也不希望我唸研究所。
可是我沒有辦法。
我想唸研究所,想做司法工作,
想交朋友想出去玩想自我成長想修補原生家庭的黑洞,
或許還想出國看看。
我還沒找到完整的自己,怎麼能成為別人的妻子或母親?
縱使形式上成為妻子和母親,能夠稱職而毫無怨懟嗎?

不會後悔嗎?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決心找出自己,
為了國考、經濟、愛情而鎖進箱子裡的自己。
那傢伙也名叫cy,可是因為被軟禁太久,
連我都不太認得她的模樣。
我必須很用力很用力才明白,
原來她有時喜歡獨處,喜歡旅行,喜歡搖滾樂,
喜歡散步,喜歡跳舞和唱歌,喜歡啃鴨脖子;
不喜歡看新聞,不喜歡被管束,不喜歡洗衣服,
也不喜歡乾淨清潔但無聊的Bobo生活。
這些都是好陌生又好熟悉的特質,

慢慢地一塊塊拼湊自己的圖像。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朋友們再也看不下去,
每個人輪流來震撼教育,逼我看清現實處境,
逼我回溯當初決定的原因,逼我思考未來的投像。
逼我審視多年的愛情,逼我回頭瞻顧原生家庭。
這過程和報告、國考同時進行,每天都累得無法言語,
卻還硬撐著在msn space記下每件事和每個感覺。

然後發現了小公園和公園裡的鞦韆。

小小的不起眼的公園裡的一座鞦韆,
只要坐上去用力搖動,就能把現實暫時扔在地面,
沒有國考沒有熊熊沒有報告沒有經濟問題沒有原生家庭
沒有朋友們的關心沒有學校裡令我嚮往羨慕又迷惑的人事物,
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
只有鞦韆在空氣中畫出規律而美麗的弧線。
只有時而溫熱時而冰冷的風恆常拂過臉頰。

這個時候覺得正要起飛。

從平台躍出後也許振翅飛昇,也可能瞬間摔落死亡,
可是飛翔的渴望從心底最深的角落無可抑止地洶湧蔓延,
在胸膛裡血管裡肢體裡肌肉裡神經裡頭髮和指甲裡狂奔,
最後把我吞沒。我無法抗拒。

飛翔是什麼感覺?我很想知道。
在舉足前,我只是一直一直盪鞦韆,
不論清晨、中午或傍晚。
在公園裡,在腦海裡。

盪鞦韆的感覺宛如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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