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gee

今天早上跟熊講到新買的骰子填充玩具，突然擦槍走火。

事情的起因是殺價。
我告訴他，昨夜三姊妹逛興南夜市時，我買了一直想要的骰子，
姊妹們在我說老闆我要這個玩具之後，同時驚訝地問我，『妳不殺價啊？』
他聽完很認同姊妹們，說依據台灣的消費生態，
老闆都會預設殺價空間，那個空間本來就是供消費者殺價的，
像我這樣完全不殺價的，根本是潘那。
他笑著說潘那說了好幾遍，我終於火了，
這兩天都睡眠不足脾氣差，
毫不客氣冷冷地說：『不要再囉唆，何先生，點到為止。』

總共有三個原因讓我生氣。

國二就擁有幾千塊的大衣（1991年的幾千塊ntd…），
一星期內花掉快一萬塊的壓歲錢，我曾經這樣富過。
網路線被切斷，被斷電，健保費一年多沒繳，
躲在廁所裡為多花的兩百塊偷哭，我曾經這樣窮過。
這兩種交錯的極端徹底擊碎我對物和價值的觀念體系，
後來花了很長時間重建。
新的價值體系跟一般人常有出入，可那已是多年努力的成果，
我討厭別人質疑，因為質疑的人未必玩過這種金錢三溫暖，未必能懂其中曲折。

我對於很多事情都很隨性，算可有可無，
所以會參考別人的反應做決定；
反正沒有特定立場，親友說了就算。
春節時跟T逛公館，
買兩雙鞋想模仿大家殺價殺個80塊一直殺不下，
T最後跟我說不要再殺，那80塊我給妳吧！
然後最近一兩次跟T逛街買東西，爽快付帳後，T都問我為何不殺價。
是否殺價其實有參考T的反應，可反應差距頗大，我實在無所適從。
熊有時叫我不要省小錢，當我爽快忽略小錢又說我對錢真沒概念，
哥哥啊，話都是你在說，要我遵從也要有個比較固定的標準啊，
變來變去，縱使我的塔羅技術日進，也預測不了哪！

我對於小錢真的很不在乎，逛街購物這種行程從來不殺價，
買化妝品保養品也不會凹試用。
因為我覺得購物是享受愉快氣氛，
評估價格是否有殺價空間、老闆的態度殺不殺得下去、要殺多少合適，
一下評估來評估去，一下演白臉裝黑臉，
超像高中時算微積分，根本是瞬間武裝和精明，
遊玩消費度假的氣氛蕩然無存，一點都不好玩。
所以真要說基本傾向，我會說，我想花錢買愉快，
用金錢成本支出替換精力成本。
而且其實當兩個人對某件事持極端相反看法，
那麼兩人就能徹底看到對方的缺點，只是要不要講出來的選擇而已。
例如，學歷無用論者可能會指責高學歷的學歷支持者是書呆子，
高學歷的人也可以反過來說對方沒知識；
不是說出來的人就贏，沒說的人就輸；
有時候其實是風度問題。
所以，當熊說我是潘那，我內心也覺得他是錙銖必較的吝嗇鬼，
可我保持風度沒說，相忍為國倒變成吞嚥批評的倒楣鬼。

殺價省錢？沒窮過的人說理想喊口號的啦！
飄忽立場要人依循未免強人所難。
無法察覺不同意見者的尊重和退讓，那麼脾氣不好就不退讓給你看，
也好讓你瞭解我的真正想法並學習尊重。
最最重要的事是，
請盡情清掃自己門前和瓦上的霜雪，我的事情不勞費心也無須評論。
我滿20歲意思能力成熟，價值觀奇怪也算是有自己的價值觀，
自己決定權可是我的論文題目，我不可能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