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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座的特色之一,是愛換口味愛亂跳躍,

今天講書的事情。

 

跟老友會面、照顧維維和胃痛休息以外,

這週末的零碎時間都用來讀陳俊志的臺北爸爸紐約媽媽,

雖然我不是移民,最親近的親戚裡僅有一家移民,

但是兩位老友生活在米國,

兼以半血緣母系家族的流亡者往往有出逃傾向,

仍然讀到不能自己,吱吱叫別別跳。

 

忘了是幾年前,我的表姊兼老友E展開一場奇妙的尋根之旅,

有計畫地訪談家族長輩,並返回祖居地,

試圖繪製出家族樹的個人手稿,

這行程對我來說顯然是羨慕且不可企及的壯遊,

然而更大的衝擊,卻是聽聞E描述拼湊後的原貌。

 

是說事實永遠比小說離奇,咱家的故事寫寫,

大概也有幾分馬逵斯的味道(用台語說就是「氣口」)。

驚嘆之餘,也再度感受Family hurts這句老話的威力。

 

陳俊志寫了一本書,把自己剖開攤在文字裡,

因為戲劇化,因為切身,因為藝術家超乎尋常的表述能力,

只能說字字痛切、鮮血淋漓,連笑也痛得很,

然而這治療的效果,我猜,也跟疼痛程度成正比,

好似親手放掉心底黑牢的一窩鬼。

因為誠實,因為直視,因為某些情節身歷其境,

坐在豪華沙發上一邊看小孩玩積木一邊讀,

還是不能自己。

 

家族的根就扎在那裡,

無論是淡淡的濁水溪土還是濃濃的臺灣海峽水,

家族樹上的枝 木亞 總是磕磕碰碰地並生,

靠得特別近又擠得特別疼,

再怎麼往天空延伸,軀幹總還是離不開同樣的莖脈,

只是每個對這近距離的疼痛耐受度迥異,

所以有人走也有人留。

 

近日家族喜喪而與暌違家族成員會面。

 

是說家道中落的家庭總有一個少康中興的梗,

家庭裡某個籽兒發芽長出漂亮的花,

總還是想在烈日下為破落王謝堂祠遮點蔭,

所以總會用溫和低調的姿態代表家庭重返家族,

然而也有些籽兒想到風吹油麻菜到處飛的過往,

恨恨的,或淡淡的,就徹底斷裂莖脈自行退場。

這些飄走的籽兒偶然飛過家族聚合點,

還有感傷還有懷念,還有憤恨還有嫉妒,

卻也只是繼續輕飄飄的向前飛,

閤上書頁,深深默默處理一本書撞擊胸口引起的擾動,

並抬頭看小孩玩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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