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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把證件地址全改登記為阿熊的老家,獨獨遺忘機車駕照,
機車排氣定檢通知單遂照舊跑去寄戶籍的親戚家;
親戚輾轉透過媽媽通知我趕緊檢驗免受罰鍰,
唸了媽媽幾句,媽媽也唸了我幾句;
我被關在高級集中營行動受限,
只得捱到路程假才去監理站更改地址。
戶籍寄在親戚家是從小到大的常態,
因為某些緣故還會突然改成不同親戚,
所以被親戚唸或跑來跑去收政府各種通知單也是常態。
我常想自己要的東西多麼渺小又多麼巨大:
有個地方接收通知單,不改變不離開,等在某處包容一切,
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隸屬於我又管轄著我,
吹散童年以至青少年時期心中那種飄蕩的感覺。
這種渴望在現實裡的標價從數百萬起跳,
可能關乎某個來沒機會參與的人生決策過程,
可能源於某種幸運或某些胼手胝足的繭,
同時也是深藏在善感的芭樂人心底,
一條緊密連結於安全感彼端的物質慾望鎖鏈。
婚後把證件地址全改登記為阿熊的老家,連機車駕照也補正更改,
熊媽像照顧離家在外的何二熊一樣,
用雜貨店頭的塑膠袋,把寄到戶籍地給林小穎的通知單裝起來,
等孩子們回來時交給他們,順便塞些水果讓他們帶回台北吃。
塞在店頭收銀台看報紙吃水果、並把塑膠袋掛在手臂上的那些週末午後,
我總會想起學生時代在國文課學到的文章「失根的蘭花」,
想到自己或許有幾分幸運才能開始慢慢扎根,感激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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