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gee

『如果一切都可以數量化計算，那該有多好！』
我喝了一口本日咖啡，心裡掠過這樣的想法。
昂貴指數，需要指數，疲倦指數，期待指數，快樂指數，
明亮指數，困難指數，有趣指數etc,
最後再加總出一個綜合評價指數，
像會計的資產和負債表一般簡單明瞭，
看到數字就知道狀況，可以很快做出結論。
既方便用途又廣，至少我就可以得知
現正努力對抗疲倦和依賴的自己勝算有幾分。


經過一小段走廊後是圓形的空間，
窩在這家星巴克咖啡一隅的我覺得這樣的結構像子宮。
子宮既溫暖又和平，是生命最初的宮殿，
也是生命永恆的庇護所。
非常的安全。
多年沒喝咖啡，
所有的咖啡對我而言都是苦澀的藥水，
我只是花70元買到
坐在沙發上假裝自己獲得重回子宮避難的權利。
此外還得倒一堆牛奶和糖，
盡量把藥水搞成咖啡牛奶來喝。

開始懷疑這是季節病，
每隔大約三個月就會發病一次。
我會變成一隻卑微的寄生蟲，
必須寄附在他的生活中才能得到存活下去的養分。
三年來病情每況愈下，
暑假時甚至在法國就地病發，
坐在阿爾卑斯山小火車上大哭。

我想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天這病就不會好，
但總可以將症狀減輕一咩咩吧！
於是『斥資』買了36色水性彩色鉛筆一盒，
世界名著無數本，佳麗寶的晚安面膜，
以及披頭四瓊貝茲木匠兄妹四兄弟和盜版吸滴無數張。
..........疼痛卻從未緩解過。
所有的抵抗全歸於無效，
我總是匍匐在各個地方的地板上緩慢爬行，
在滾燙的時間刻度上一吋一吋地移動。
艱難地移動。
像王爾德筆下的夜鶯，鮮血淋漓，
好奇著接下來的發展，
究竟會是投降還是浴血革命。

地獄等待菩薩，魂魄等待超渡，
總是有等到的一天，
不過那也是死掉以後的事。

我正在準備國考，壓力正為刑訴合音。
他常常在話語和行為上讓我嗅出敷衍的意味。
台灣是一座下著絕望大雨的沈默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