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gee

國中的時候，
曾經把那個台中一中男生的故事寫成小說。
小說裡記錄許多瑣事和細微情緒，
並把不了了之的現實狀況改成清淺的愛情開端。

我為那篇小說取名為『歸』。

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認為女兒最終屬於夫家，
父母只是在婚前盡量給她良好的生活和教養，
俾使婚後德功容兼備，相夫教子。
女孩子結婚不是『出稼』，
而是回到自己原本歸屬的地方，
因此，詩經裡稱女子結婚為『于歸』。
稱婚姻幸福的女生找到『好歸宿』也是這個意思。

大學時曾聽過一種說法，
前世的戀人在重生前一刻還牽著手，
雖無法同時重生而必須暫時放手，
但在新的一世裡，
先後出生的兩人終究會找到曾經牽手的另一半，
再次緊握對方的手，度過另一段人生。

我是宿命論的人，
相信在這個茫茫人海裡有那樣一個人，
曾經在未可知的生命圖譜中預約這一世攜手共度的權利。
順應預設的生命軌跡尋找那個相許的人，
也許，我也可以把它稱做于歸或歸宿，
命運和情感都會將我引領到他身邊。

現在想起來，國二的我似乎過於早熟，
在運動會裡認識笑得燦爛的高一男生，
便把對他的憧憬題名為歸。
一方面書讀得博雜，國中就讀詩經；
另一方面少女情懷滿溢，
期待偶遇的那個男孩就是愛情歸屬。
現在想起來，早熟外還有點傻氣。

前陣子參加高中同學瑤子的婚禮。
婚宴設在桃園著名的尊爵飯店，
會場十分氣派。
瑤子和她的阿娜達都是高階警官，
有許多警界同仁與會，現場冠蓋雲集。

遲到四十分鐘，
當我衝進會場的時候，
已經錯過瑤進場的重要時刻，
只看到新人在台上可愛地傻笑。
主持人起鬨要求新郎親吻新娘，
廖警官和陳警官就落落大方而深情款款地吻起來。

我把向熊兒借的數位相機拿出來，
趕忙捕捉這個難得鏡頭。
新人在紅燭後面溫柔接吻，
剎那間，我突然強烈地感覺到：
瑤子真的找到失落的另一半了，
那個命中注定的歸宿。

瑤子，新婚快樂！